刘子豪 刘红旭 尚菊菊
摘要 高血压是临床常见疾病，中成药治疗原发性高血压有效，并具有改善症状明显、个体化强等优势，笔者对近年来中成药治疗原发性高血压的随机对照临床试验归纳整理，进行综述如下。
关键词 中成药;原发性高血压;随机对照临床试验
Abstract Hypertension is a common clinical disease.Chinese patent medicine is effective in the treatment of essential hypertension，and has the advantages of obvious improvement of symptoms and strong individualization.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randomized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s of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primary hypertension in recent years，which are as follows.
Keywords Chinese patent medicine; Essential hypertension; Randomized controlled clinical trial
中图分类号：R242;R259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0.22.031
高血压是临床常见心血管疾病。WHO数据显示[1]：2012年全球心血管病死亡人数约1 700万，其中高血压相关死亡940万，是影响全球疾病负担的首要危险因素。2016年国家卫生计生委数据显示[2]：我国成人高血压患病率为25.2%。根据《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8修订版》（以下简称《指南》）[3]，对于生活方式干预效果不佳的患者应使用药物治疗。西药降压效果明确，但仍存在残余治疗空间，相关不良反应也不容忽视。既往研究显示，中成药治疗原发性高血压（Essential Hypertension，EH）有效，并具有改善症状明显、个体化强的优势，现已广泛应用与临床。基于此，检索《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5版》[4]具有降压作用的中成药，共30种。见表1。在Cochrane、Pubmed、Medline、CNKI、VIP、CBM等数据库中检索相关中成药治疗EH的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研究，年限为建库至2019年4月30日，语言为中文或英文。共检出文献733篇，其中RCT研究192篇，筛除不合格文献166篇，最终纳入11种中成药的26篇文献。对全部文献进行改良的JADAD评分，4～7分4篇，1～3分22篇。见表2，对纳入文献进行综述如下。
1 分类总述
1.1 松龄血脉康胶囊 张海利[5]治疗162例EH1-2级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81例，均口服苯磺酸氨氯地平，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辛丹平[6]治疗100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0例，均口服苯磺酸氨氯地平，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12周。结果观察组SBP及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高梅英等[7]治疗120例EH患者，随机数字表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0例，均口服硝苯地平控释片，观察组加服松齡血脉康，疗程2周。观察组晨间及夜间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李艳莉等[8]治疗236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118例，均口服厄贝沙坦，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4月。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及生命质量评分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蒋威峰等[9]观察102例女性更年期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52例和对照组50例，均口服左旋氨氯地平，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翁金生等[10]治疗160例EH1-2级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80例，均口服坎地沙坦，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4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三酰甘油（Triglyceride，TG）、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h Lipoprotein-Cholesterol，LDL-C）水平较治疗前减低，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Densith Lipoprotein-Cholesterol，HDL-C）水平较治疗前升高，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血脂无明显变化（P>0.05）。葛彩英等[11]治疗108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4例，均口服缬沙坦，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患者TC、TG均较前下降，HDL-C较前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尚玉红等[12]治疗103例更年期EH患者，将其随机分为观察组52例和对照组51例，均口服氯沙坦，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1月。结果观察组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提示松龄血脉康对于更年期EH可协同氯沙坦进一步降压。苟连平等[13]治疗260例肝阳亢进型老年EH患者，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130例，均口服苯磺酸氨氯地平及氢氯噻嗪，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1年。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患者左室质量、QT间期时限、SBP均较治疗前降低;除DBP外，观察组其他指标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朱丽等[14]治疗160例EH1-2级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80例，均口服盐酸阿罗洛尔，观察组加服松龄血脉康，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血压、心率较治疗前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王东华等[15]采用随机、双盲、双模拟、阳性药物平行对照方法治疗276例EH1级患者，中心编码分配随机数字，观察组137例和对照组139例。对照组予口服氯沙坦+松龄血脉康安慰剂，观察组予口服松龄血脉康+氯沙坦安慰剂，疗程8周。结果2组SBP、DBP均较前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松龄血脉康治疗EH1级疗效与氯沙坦疗效相当。马晓芳等[16]治疗100例EH患者，随机将患者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0例，对照组口服缬沙坦，观察组单独口服松龄血脉康，疗程8周。结果2组患者的SBP与DBP均较前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比较，观察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患者TC、TG、血浆黏度、全血黏度较对照组均有降低、HDL-C较对照组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其降压同时对改善血脂、减少左室质量、降低QT间期具有一定作用。上述试验均未出现严重不良反应，提示松龄血脉康胶囊无论单独应用还是联合常规降压药治疗EH患者的安全性均良好。刘建强等[17]观察120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0例，对照组口服硝苯地平控释片，观察组单独口服松龄血脉康胶囊，疗程不详。结果报告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本组病例为所检文献中中药降压幅度最大的研究，但改良JADAD评分为1分。
1.2 安宫降压丸 张大武等[18]采用多中心、随机、双盲方法观察338例EH1级、证属肝火亢盛证患者，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169例。对照组口服安宫降压丸模拟剂，观察组口服安宫降压丸，疗程4周。结果观察组SBP和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观察组肝火亢盛主症和次症积分均较前改善，且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提示安宫降压丸治疗肝火亢盛证EH1级有效，并可改善临床症状。
1.3 牛黄降压丸 丁小芳等[19]治疗104例EH患者，随机数字表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2例。對照组口服复方利血平氨苯蝶啶片，观察组单独口服牛黄降压丸。疗程30 d，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提示牛黄降压丸对EH有一定的降压作用。
1.4 牛黄降压片 李波等[20]治疗138例EH1-2级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9例。对照组口服卡托普利片，观察组单独口服牛黄降压片，疗程不详。结果观察组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王默妍等[21]治疗160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80例。对照组口服卡托普利，观察组单独予口服牛黄降压片，疗程2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1.5 牛黄降压胶囊 马换青[22]治疗108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4例，均口服苯磺酸氨氯地平片，观察组加服牛黄降压胶囊，疗程1月。结果观察组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刘银蓉等[23]治疗100例EH1-2级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0例，对照组口服硝苯地平缓释片，观察组单独口服牛黄降压胶囊，疗程1月。结果观察组降压效果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血脂水平较治疗前下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1.6 天麻钩藤颗粒 柳叶等[24]治疗127例EH患者，随机数字表分为观察组63例和对照组64例，均口服卡托普利片，观察组加服天麻钩藤颗粒，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SBP、DBP和心率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尿素氮、血肌酐和β2球蛋白均前降低（P<0.05），观察组肌酐和β2球蛋白的水平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对照组与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为7.8% vs 8.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钟青等[25]治疗184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92例，均口服硝苯地平控释片和卡托普利片，观察组加服天麻钩藤颗粒，疗程4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7 清脑降压片 朱梅等[26]治疗124例阴虚阳亢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62例，均口服卡托普利，观察组加服清脑降压片，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清脑降压片具有一定的降压作用。
1.8 清脑降压颗粒 黄建生等[27]治疗180例EH患者，数字随机表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90例，均口服替米沙坦胶囊，观察组加服清脑降压颗粒，疗程4周。结果观察组SBP、DBP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CHO与TG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清脑降压颗粒联合替米沙坦胶囊治疗EH可增加降压疗效，并改善血脂水平。
1.9 天麻首乌片 肖德华等[28]采用随机、双盲、双模拟方法观察天麻首乌片治疗180例EH患者，2∶ 1随机分为观察组120例和对照组60例，对照组口服尼群地平片+天麻首乌片安慰剂，观察组口服天麻首乌片+尼群地平片安慰剂，疗程1月。结果2组血压均较前下降，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眩晕、头痛、腰酸、腿软等等症状改善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天麻首乌片降压效果与尼群地平片相当，在改善临床症状方面优于尼群地平片。
1.10 天舒胶囊 金虹艳等[29]治疗100例EH合并恢复期脑梗死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0例，均口服硝苯地平控释片，观察组加服天舒胶囊，疗程4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血压变异率、夜间SBP、DBP改善亦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天舒胶囊联合硝苯地平控释片治疗可降低EH合并恢复期脑梗死患者血压，并可降低血压变异率。
1.11 心血宁片 陈清华等[30]治疗124例EH患者，随机分为观察组和观察组各62例，均口服缬沙坦分散片，观察组加服心血宁片，疗程8周。结果观察组血压降幅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观察组CHO、TG水平下降，HDL-C水平升高，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心血宁片联合缬沙坦分散片治疗EH可增强降压效果，并对血脂水平有一定改善作用。
2 小结
本文综述26篇中成药治疗EH的随机对照研究，其中JADAD评分4～7分文献4篇，JADAD评分1～3分文献22篇。纳入文献方法学质量总体偏低，难以定量合成，未就纳入文献进行Meta分析。文献显示多种常用中成药对EH有一定降压效果，8项研究提示1～2级EH单独使用中成药与西药治疗效果相当;18项研究为常规西药基础上联用中成药，结果显示可以进一步加强降压效果，并可更好地改善临床症状、提高生命质量。部分研究显示中成药降压同时可以改善血脂、血糖及更年期女性激素水平。我国EH患者大多合并高脂血症、2型糖尿病及冠心病等，《指南》提出，EH患者应针对危险因素进行严格的生活干预，中成药在此方面具有一定特色及优势。
3 讨论
目前中成药治疗EH的随机临床试验仍存在诸多问题，主要是研究方法学缺陷，导致研究的科学性受到局限;一是未设计盲法或盲法设计不合理;随意使用随机术语，没有详细的方法学描述等问题;二是样本量计算方法未说明;三是多数研究为常规西药治疗基础上加用中成药的叠加试验，单独应用中成药与安慰剂或常规西药对照试验较少;四是多数研究未辨证使用中成药，试验药物功效以平肝潜阳为主，对于辨证属其他证型患者无相应对症药物。针对以上问题，未来应对降压类中成药开展进一步更加规范的临床研究。一是随机分组、随机隐藏应更加完善;盲法设计应该更加严格、规范，具有可操作性;二是科学规划样本量，可在前期研究基础上计算样本量;三是对于已明确降压效果的药物可开展更多与西药头对头的对照研究，结果将更具有说服力;四是对EH其他中医证型应加强研究，试验对象的选取应该具备中医辨证特点;五是应该加强中成药降压的同时对于靶器官影响、生命质量改善，以及远期预后影响研究。结论：中成药治疗EH有效，在改善患者症状、提升生命质量方面具有优势，值得临床应用，仍需要进一步开展严格的RCT研究，特别是设计严谨、样本量合理、多中心、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研究，以及其对远期预后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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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27收稿 责任编辑：徐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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