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乐乐 金芳梅 杨会军
【摘 要】目的：基于数据挖掘方法分析与总结中医药方剂治疗湿热痹阻证类风湿关节炎的组方用药规律。方法：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中1998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1日中医药治疗湿热痹阻证类风湿关节炎的文献并将其作为数据源，通过筛选后建立方剂数据库，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集成的频次分析、关联规则及复杂系统嫡聚类等方法进行药物频次、四气五味、用药频次与规则、核心组合与新处方的数据分析挖掘，并通过网络可视化展示。结果：共获得85首处方，将频次 > 15的药物列为高频药物，如薏苡仁、黄柏、苍术等，药味以苦、甘、辛为主，药性以寒居多，得到新处方12个。结论：湿热痹阻证类风湿关节炎的组方用药以利水渗湿、清热为主，通络为关键，兼顾脾胃，重视虫类药与藤类药的使用，四妙散占据重要地位。
【关键词】 类风湿关节炎;湿热痹阻证;组方用药规律;数据挖掘;中医传承辅助系统
【ABSTRACT】Objective：To analyze and summarize the prescription and medication rule of Chinese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rheumatoid arthritis of dampness-heat-obstruction type based on data mining.Methods：The literature on the treatment of rheumatoid arthritis of dampness-heat-obstruction type by Chinese medicine from January 1，1998 to January 1，2018 in the databases of CNKI，Wanfang and VIP were searched by computer and used as the data source.After screening，the prescription database was established.The frequency analysis，association rules and direct clustering of complex system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uxiliary System（V2.5）were used for data analysis and mining of drug frequency，four qi and five flavors，drug frequency and rules，core combination and new prescription，displayed visually through the network.Results：Eighty-five prescriptions were obtained by using the auxiliary platform.Drugs with frequency more than 15 were listed as high-frequency ones，such as Yiyiren（Semen Coicis），Huangbai（Cortex Phellodendri Chinensis），and Cangzhu（Rhizoma Atractylodis），mainly bitter，sweet and spicy，and cold.Twelve new prescriptions were obtained.Conclusion：The prescriptions of rheumatoid arthritis of dampness-heat-obstruction type are mainly to clear dampness and heat.The key is to dredge collaterals，giving consideration to the spleen and stomach，and paying attention to the use of insect drugs and rattan drugs.Simiao San（四妙散）was mostly used.
【Keywords】 rheumatoid arthritis;damp-heat-obstruction syndrome;prescription and medication rule;data mining;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heritance auxiliary system
類风湿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主要病理表现为关节滑膜炎，其次为浆膜、心肺、皮肤、眼、血管等结缔组织的广泛性炎症[1]。RA属中医学“痹病”范畴，《素问·痹论篇》提出：“所谓痹者，各以其时重感风寒湿之气也。”[2]中医药治疗RA的优势是依据“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中医特点，合理配伍药物，调节人体脏腑功能的正常运转及气血津液的正常输布，从而改善患者的症状和体征，延缓疾病进展。西医治疗RA主要有非甾体抗炎药（NSAIDs）、改善病情抗风湿药（DMARDs）、糖皮质激素（GCs）及生物制剂，因有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有些患者不能坚持治疗。本研究着重挖掘近20年湿热痹阻证RA的文献，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进行总结和归纳，为本病的临床治疗提供数据支持和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中医药治疗湿热痹阻证类风湿关节炎的文献，检索时间为1998年1月1日至2018年1月1日。
1.2 检索策略 以“类风湿关节炎”或“尪痹”或“历节”加“中医”或“中西医”或“临床观察”或“经验”为关键词进行检索，词频设为“模糊”，阅读文献资料，筛选出相关的病例及用药，根据制定的纳入标准和排除标准进行文献的筛选，确定所需的文献资料，并将其纳入中医传承辅助系统。
1.3 纳入标准 ①中医药治疗湿热痹阻证RA的临床观察、临床研究、用药经验及体会等;②RA诊断明确，并包含湿热痹阻证中医辨证分型;③所有方剂给药途径是经消化道给药;④文献中有明确的临床疗效评定指标，且临床疗效肯定;⑤方剂中药物组成完整。
1.4 排除标准 ①资料来源不明，与临床实际相悖明显的文献;②综述、个案报道、动物实验及理论探讨类文献;③治疗RA并发症及后遗症的文献;④重复发表的文献。
1.5 录入规范 ①证型规范：参考《中医诊断学》[3]统一证型名称，将湿热蕴结证、湿热壅滞证、湿热留滞证、湿热中阻络证统一为湿热痹阻证。文献辨证符合湿热痹阻证则直接引用，证型夹杂者按照主要证候類型进行规范处理，无法进行归类的则不计入。②药物录入规范：中药名称参照《中药学》[4]，其中未涵盖到的部分则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进行统一规范，如“元胡”“延胡”统一为“延胡索”，“夜交藤”统一为“首乌藤”等。
1.6 统计与分析 将符合要求的文献录入“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5-6]，在“临床采集”模块中依次输入所需方剂的文献名称及药物组成，建立方剂数据库。录入完毕，由双人交叉对录入的数据进行核查，以确保数据的准确可靠。在统计报表系统中选择“数据分析”模块，点击“频次分析”，得到药物使用频次分析。选择基本信息统计模块，对湿热痹阻证用药进行四气、五味统计分析。选择“组方规律”模块，设置支持度个数为14，置信度为0.6，得到组方规律。点击“新方分析”模块，设置相关度为8，惩罚度为2，得到新方聚类的核心组合。
2 结 果
2.1 药物频次统计 共获得85首湿热痹阻证处方的药物频次，对上述药物频次进行归纳总结，将频次 > 15的药物定为高频药物，如薏苡仁、黄柏、苍术、忍冬藤、鸡血藤等。见表1。
2.2 药物四气、五味统计 湿热痹阻证RA应用频次四气分析中，寒性药物居首，为415次;其次为温性药物401次;然后依次为平、凉、热性药物。药物五味分析中，苦、甘、辛味药物居多，分别为652次、521次、504次，其他依次为咸、酸、涩。见表2。
2.3 基于关联规则的方剂分析 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组方规律”模块分析相关处方在关联规则下的规律分析。设置支持度个数为14，置信度为0.6，查找湿热痹阻证RA处方中出现次数 > 14的药物组合，共得到38条数据，其中包含162味中药，35对药对，3组药组。现展示前15组药对的用药模式，所有药物的用药规则及网络图。见表3、表4、表5、表6、图1。
2.4 湿热痹阻证RA基于熵聚类的组方规律分析 基于改进的互信息法，分析药物间关联度，遵从TCMISS反复验证的结果，表明设定相关度为8，惩罚度为2是相对理想的参数，能够确保在获得大量可靠信息的基础上又能排除一定的干扰。故按照以上参数设定，进行聚类分析，得出3～4味药的核心组合。见表7。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分析，得到12个新处方。见表8。
3 讨 论
本研究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软件对湿热痹阻证RA进行药物频次、四气五味、用药频次与规则、核心组合与新处方的数据挖掘，以期发现其中的规律，进行结果分析，并通过网络可视化进行展示。
3.1 药物频次 湿热痹阻证RA的药物频次统计表，共涵盖162味中药，所有药物频次之和是1254次，频次在15以上的药物共32味，其中前10味分别是薏苡仁、黄柏、苍术、忍冬藤、甘草、鸡血藤、金银花、桑枝、青风藤、土茯苓。参照《中药学》[4]规划教材，对前10味高频药物进行功效分类，结果表明，湿热痹阻证RA的高频药物除祛风湿药外主要为利水渗湿药与清热药，符合湿热痹阻证清热除湿、活血通络的治则。《本草纲目》曰：“藤类药物以其轻类，易通利关节而达四肢。”故藤类药物不但擅长祛除风湿痹证留于筋骨肌肉的邪气，还是引诸药直达病所的“引经者”[7]。以频次表中的海风藤为例，辛、苦，微温，入肝经，擅祛风止痛、除湿通络[8]，《本草从新》曰海风藤：“行经络，和血脉，宽中理气，下湿除风。”
3.2 四气五味 药物四气结果显示，湿热痹阻证RA应用频次由高到低依次为寒、温、平、凉、热。中药治疗湿热痹阻证RA，遵循《素问·至真要大论篇》中“热者寒之”的用药原则;此外，平、温二气平分秋色，纵观全局，用药以平为期，并无一派寒凉之象，顾及了人体的正气。
药物五味结果显示，湿热痹阻证RA应用频次依次为苦、甘、辛、咸、酸、涩。其五味以甘、苦为主，苦味药能泻、能燥，具有清泻热邪，苦寒燥湿的功效;甘味调和药性、和中缓急止痛入脾经，调护脾胃，甘补为主，配以辛散，有补而不滞之意。
3.3 基于关联规则的方剂分析 从表3可知，治疗湿热痹阻证RA常用的药对有黄柏与苍术，苍术与薏苡仁，薏苡仁与忍冬藤，牛膝与薏苡仁等，上述药对多以清热燥湿药与化湿药组合，化湿药与利水渗湿药组合，祛风湿热药与化湿药组合，清热燥湿药与清热解毒药组合，活血化瘀药与利水渗湿药组合。综上所述，药物组合多“相须为用”，例如，黄柏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苍术健脾燥湿、祛风除湿，两药相须为用，既能增强药物原有祛除湿热的功效，又能运化健脾，使水湿化生无源，从根本上祛湿除邪，“善治病者，唯在调理脾胃”[9]，体现了调理脾胃在痹病治疗中的重要性。
从表4得出，湿热痹阻证的用药规则主要以牛膝与薏苡仁，羌活与苍术，苍术与黄柏为主，且置信度均 > 0.9。除苍术与黄柏组成的经典药对外，牛膝与薏苡仁的置信度最高，牛膝具有逐瘀通络、强筋健骨的功效，其高关联于利水渗湿、健脾、除痹的薏苡仁。RA预后差、病程长，需长期口服药物治疗，故在早期应兼顾患者的脾胃功能，激发机体自身长期的抗邪能力，正所谓“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牛膝与薏苡仁配伍体现扶正祛邪的治则，在临床施治中应加以关注。
从表5得出，3味药组成的药组频次在14以上的有黄柏-苍术-薏苡仁，牛膝-苍术-薏苡仁，桑枝-薏苡仁-忍冬藤，主要围绕苍术和薏苡仁进行组合排列，药组大多由四妙散化裁而来，说明四妙散在湿热痹阻证RA中的重要地位。苍术、黄柏合为“二妙”，加牛膝则为“三妙”，加薏苡仁为“四妙”，擅治湿热下注的筋骨疼痛，且不限于痹证[10]，《成方便读》曰：“内经有云，治痿独取阳明，阳明者主润宗筋，宗筋主束骨而利关节也。苡仁独入阳明，祛湿热而利筋络，故四味合而用之，为治痿之妙药也。”药物规则分析中除苍术，薏苡仁→牛膝的置信度为0.615 384 615外，其余用药的置信度均 > 0.7，明显高于药对的置信度，说明全药味出现的概率大于药对的呈现度，进一步说明四妙散在湿热痹阻证RA中的地位。
3.4 基于熵聚类的组方规律分析 基于复杂系统熵聚类分析，得到12个新处方。在湿热痹阻证RA的新处方中，处方4、处方5的组成以虫类药与藤类药为主，藤类药蔓枝缠绕，《本草便读》曰：“凡藤蔓之属，皆可通经入络，盖藤者缠绕蔓延，犹如网络，纵横交错，无所不至，其形如络脉。”形象地说明了藤类药物擅长祛除留于筋骨脉络的邪气。虫类药轻灵流动、搜剔窜透，治疗顽痹疗效显著。
本文运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V2.5）对中医药治疗湿热痹阻证RA的处方进行数据挖掘，通过对结果的分析，初步总结了组方用药规律：以清湿热为主，通络为关键，兼顾脾胃;以清热除湿、活血通络为主要治法，强调虫类药与藤类药的使用，重视四妙散在湿热痹阻证RA中的地位，并根据疾病的变证，随证治之。通过无监督的嫡层次聚类算法得到的新处方对于治疗湿热痹阻证RA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仍需进一步的临床研究及动物实验研究给予验证。本文初步探究了中医药治疗湿热痹阻证RA的组方用药规律，为实验研究提供新的线索，为临床遣方用药提供数据支持和参考依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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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1-05-28;修回日期：202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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